暮与野

更新随缘。对自己的拖延症和懒癌表示绝望(T▽T)

【忘羡】香炉-不离(10)

静室。

残灯一盏,烛火摇曳。

床榻上,蓝忘机紧闭着眼,已然陷入沉睡。可那眉头依旧深锁,带着难以抚平的忧愁。

魏无羡坐于床边,静静的凝视着蓝忘机的睡颜。心脏处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感,渐渐蔓延至全身,灼热难忍,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。

乱葬岗一战,凶尸厉鬼失控,啃食撕咬自己血肉的时候,魏无羡并不畏惧,他的内心十分平静,甚至夹杂着一丝微妙的期待。

终于,要结束了啊……

幼时流浪,曾与野狗争食,幸而遇到江叔叔,把自己带回了莲花坞。虽为家仆之子,不曾收到半点轻视侮辱,度过了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。哪料一朝生变,温馨不再。

这一生,起起落落,坎坷曲折。一路走来,他所珍视的人,渐渐远去。

江叔叔不在了,虞夫人不在了,师姐不在了,温情温宁也不在了......自己成玄门公敌,遭百家讨伐,情同手足的江澄成了围剿的领头人。

众叛亲离,一无所有。这样想着,死亡反倒显得没那么可怕,甚至成了一种解脱。

心灰意冷之下,魏无羡放纵自己堕入黑暗之中沉眠,再不理会凡尘事。他不知道,他不知道啊,不知道有个人这般安静而深沉地爱着自己,不知道有个人隐忍寂寞地等了自己这么多年。

若不是莫玄羽使用献舍禁术,强行将自己召回人间。这满腔的深情,该与何人说?蓝湛呢,蓝湛会如何?固执的等待一个不愿归来的人,在无望中蹉跎光阴,虚度年华?

“怦怦,怦怦。”寂静之中,蓝忘机的心跳声清晰可闻,沉缓有力,一声一声,砸在魏无羡心上。

魏无羡张了张口,似乎想说些什么,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。只能牢牢的盯着蓝忘机,将这个人,看在眼里,刻进心里,揉入骨子里。

屋外,夜风轻抚。

折腾了半宿,蓝曦臣的乌发微乱,却也无心理会。坐在檐下的回廊处,垂着眼帘,沉思。

将蓝忘机扶回静室后,蓝曦臣看着弟弟的睡颜,心中沉闷。不忍看他如此颓废的模样,只能走至屋外,默默守着。

这一守,又是半宿。墨灰的天幕缓缓退去,新的一天从远方渐渐地移了过来。晨曦徐徐,蓝曦臣起身离去。

感情之事,如人饮水,冷暖自知。旁人插手不得,再多的安慰也是徒劳。即使身为骨肉至亲的同胞兄长,他也无法分担忘机心中的痛苦,哪怕只是一丝一毫。但,他能做的事情,还是有的。

当天清晨,蓝曦臣去向蓝启仁请安。无人知晓他们说了些什么,只是在那一声长长的叹息中,云深不知处内,多了个父母双亡的亲眷子弟。

世上,再无温苑。

蓝忘机眼睫微颤,意识渐渐恢复,锁骨之下,靠近心脏的地方传来钻心的疼痛。缓缓睁开眼,视线还有些模糊,只隐约看见床边坐着一道人影。少顷,那模糊的身影才清晰起来。

平日里总是温柔浅笑的蓝曦臣此刻却是神情凝重。见到蓝忘机醒来,道:“忘机,你醒了。”

蓝忘机循着痛觉视线下移,看见自己胸膛上新烙出的痕迹,微微睁大了眼睛。“兄长?”蓝忘机有些诧异与不解的望向蓝曦臣。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山下的那家小酒肆,后面发生了什么,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了。

“忘机”,蓝曦臣扯了扯嘴角,露出个勉强的笑容:“你喝醉了。”

蓝忘机明悟,他垂下眼帘,静静凝视着那个熟悉的烙印。烙印是昨夜烙上的,伤口处虽已经被涂上了最好的疗伤药膏,那灭顶的疼痛却还是不停的袭来。

年少时受困于玄武洞,没有医师,又将为数不多的草药给了自己,那时,魏婴有多疼?乱葬岗上,遭法术反噬,厉鬼撕咬,那时,魏婴又有多痛?

他一直想保护魏婴,却总是来迟。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受尽伤害而无能为力。

“忘机,”蓝曦臣见蓝忘机沉默不语,轻轻地唤了一声。待蓝忘机抬眸,温声说道:“我与叔父商量过了。阿苑,还是留在云深不知处。只是这温姓,到底是不能再用了,我已替他安排好新的身份。”

顿了顿,蓝曦臣继续说道:“忘机,你来为他取个名字吧。”新的身份,新的名字,忘机,我希望这个孩子能有个新的开始,而你亦然。

蓝忘机睫毛颤了颤,沉默须臾,缓缓道:“蓝愿,字思追。”心有所愿,思君念君。

曦臣长叹一声,他明白忘机的心意。虽难过,却不意外。忘机他,从小就很执拗的。一旦认定,绝不更改。自己也只是心怀期许罢了,无论忘机作何决定,他都会支持。

“兄长,”蓝忘机抿了抿唇,说道:“我想去见叔父。”蓝忘机心中愧疚:自己到底是辜负了兄长的好意,也辜负了叔父的期望……

蓝曦臣又是勉强一笑,道:“不必了,叔父让你好好休息。”

蓝忘机心中黯然:叔父此刻,怕是不愿见到自己。

蓝忘机起身下榻,对着蓝启仁屋子的方向行了一礼。不顾蓝曦臣的劝阻,默默地走至规训石处跪下,自行领罚。

蓝忘机看不到的是:在他跪下后不久,魏无羡也默默地跪在他旁边。腰杆挺得笔直,全然没有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模样。

魏无羡两世以来,都没跪过几次。可蓝忘机跪下了,他就不允许自己还在一旁站着。

那十三年的空白与荒凉,是魏无羡怎样弥补,都无法填满的。可至少现在,他能与蓝忘机一同承担。

无论是在梦境,还是在现世。

题外话:话说之前一直纠结苑与愿在口头上怎样区分,按汪叽的性子又不会过多解释。后来想想,泽芜君连汪叽不说出口的话都解读得出来,何况是说出口的话(`・ω・´)。纠结这个问题的我大概是日常犯傻了<(_ _)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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